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奥雅纳张祺:“十四五”发展韧性城市渐成共识

  “十四五”规划发布在即,中国的城市建设进入新的发展阶段,城镇化思路由中小城市模式向都市群模式转变,以核心城市为中心的都市圈形成产业和人口资源聚集效应已成为共识,今后10年中国70%~80%的经济增长潜能将来自这一范围。

  与此同时,都市圈和城市群建设中,一系列不协调问题亟待解决,尤其是今年新冠肺炎疫情对我国城市应对冲击能力提出了新的挑战,如何提升核心城市承载力和韧性?如何迎接已经到来的城市更新热潮?技术将怎样助力城市实现更好的发展?

  针对这些问题,近日,《中国经营报》记者采访了奥雅纳董事、城市创新中心总经理张祺。张祺作为法国里尔一大博士、英国皇家建造师、国家发改委一带一路研究院专家,多次主持重大区域战略规划、产业规划、生态和旅游区规划等项目,是多个地方政府专家顾问。此次采访从城市韧性建设、城市更新及智慧城市等方面进行了探讨。

  以下为采访实录:

  《中国经营报》:您经常提“韧性城市“的概念,经历了半年多的国内外疫情,您对“韧性城市”有哪些新的理解?

  张祺:发生疫情这半年多来,公众对于韧性城市的概念在慢慢接受,发展韧性城市成为一种共识。其实韧性城市这个概念在国际上也是一个新概念。韧性城市有四个维度,包括基础设施、经济方面、制度方面以及社会方面。基础设施建设是一个城市的“骨架”,在这个骨架之上,逐步完善经济、人文、社会等方面的建设。

  目前,韧性城市在一二线城市提得比较多,接受度更高一些。北京市是国内第一个提出的,最开始主要是从抗震角度考虑,后来才提出要全方位地建设韧性城市。现在北上广深以及成都等城市都提出要建设韧性城市,这是与城市发展阶段有关的。

  从目前国内城市提出的韧性建设来看,主要侧重点是在基础设施方面,提高基础设施应对自然灾害的能力,比如地震、洪涝灾害等。这次疫情发生以后还有一个关注重点就是在公共卫生领域,公共卫生领域补短板将是十四五期间要做的。

  还有一个领域已经开始被提及或推广,就是社会治理体系的韧性。十八届三中全会提出要逐步推动治理体系和能力的现代化,即第五个现代化,其中就包括社会治理体系和能力的构建。

  韧性的本意就是当你受到冲击的时候,能够去快速地应对,快速地恢复,然后增加城市可持续发展的活力和动力。从这个角度来讲,我们每一个城市,不管它有没有做韧性城市的规划,其实一些做法都和韧性是有关联的。比如北上广深这种一线城市,对人口的吸引力大,外来人口流入多,韧性建设是在基础设施的承载力上,公共医疗配套需要不断完善,比如医疗、教育资源等。

  以今年疫情发生后的城市反应为例,像新冠肺炎疫情这种突发性的公共卫生事件对每一个城市都是一个巨大的挑战,在应对冲击时我们前期走了一些弯路,但在北京新发地出现疫情时反应迅速,一是跟北京的资源调配能力很强有关系,二是我们从前期的与疫情做抗争过程中吸取了很多经验。

  韧性建设对城市的发展会有更高要求,任何一个城市,不管前期投入多少成本,都不能保证消除灾害冲击,只有不断提高应对灾害的反应速度,减少恢复的成本和时间。

  当前我们正处于“十四五”规划制定时期,韧性城市的理念应该统筹城市规划的战略层面,顺势推动我国韧性城市建设,不仅包括基础设施的韧性,也包含经济、生态、治理等多方面的韧性,从而实现城市的可持续发展。

  《中国经营报》:从去年“都市圈”“城市群”在中央层面得到明确战略定位后,各地对于都市圈建设十分重视,在都市圈建设中,核心城市与其周边城市如何达到协调、有质量的发展?

  张祺:过去关于我国城市发展模式一直有大小城市的争论,但现在对于“都市圈”“城市群”建设已经基本达成共识,这种模式其实已经在国际和历史上得到验证。

  这种模式一直在推进,目前我国的城镇化率大约60%,但实际数据更低一些。这意味着,未来还有大量人口将会落在都市圈中,增强都市圈的人口承载力是接下来城市建设的重点。

  首先就是交通基础设施的建设,近日,中共中央、国务院印发了《交通强国建设纲要》提出要建设“全国123出行交通圈”,即都市区1小时通勤,城市群2小时通达,全国主要城市3小时覆盖。在都市圈内,“1小时通勤圈”是必要的,先保证基础设施的连通性,才有可能实现资源的流动。

  其次,我们在都市圈建设中,应注意核心城市和周边节点城市的功能分工,推动资源配置逐步实现一体化,避免核心城市出现虹吸效应。值得注意的是,在户籍管理上,我们正在一步步地放开各大城市的落户门槛,这是非常重要的。我国已经过了人口红利期,老龄化趋势越来越明显,如果一个城市吸引不到年轻人,它的发展活力将会受到影响。无论是从经济利益,还是从社会公平性考量,放开落户都是未来趋势。

  《中国经营报》:目前,国内不少城市进入更新阶段,您认为怎样的城市更新算成功?

  张祺:无论是国际还是国内,我认为成功的城市更新有一些共性,首先是注重对城市历史文脉的传承,不管是工业遗址,还是原住区,在更新时都不能被粗暴地推倒重建、大拆大建,这样的弊端是全国各地千城一面。过去有些城市大造新城,造成了巨大的资源浪费,这样的问题应该被避免。

  任何一个城市都是一个有机体,不管是一个街区或一个建筑,要从区域整体考虑,从物理空间上做优化调整,去探寻怎样让人的生活、工作更舒适。在制度安排上,要尽可能让利益相关方达到共赢状态,让信息透明化,不能简单地把居民赶出去等。

  《中国经营报》:近几年,很多城市都提出建设“智慧城市”的目标,从执行、落实情况来看,目前国内的智慧城市建设处于哪种阶段?落实难点在哪里?

  张祺:智慧城市最早由IBM提出,现在国内的智慧城市主要是政府和企业在推进。智慧城市的运营是一个体系,首先是完备的信息化的网络基础设施;其次有海量的数据资源;再次是多领域业务流程的整合。

  我理解目前可能最大的挑战有三个:

  第一,经济效益,智慧城市是一个完美的蓝图,从顶层设计,包括新技术的应用,会不计成本地投入。但我们从来没有人去测算它的经济效益,或者我们很难去量化回答经济效益是怎么样。城市不是设计、规划出来的,它是靠企业和政府通过效益导向一步步优化形成的。所以经济效益是最核心的一个问题,也就是说投入和产出有多大,目前难以得出一个精准的答案。

  第二,信息安全,这是智慧城市建设最关键的一环,从理论上来讲,我们的一些基础设施、数据等,利用领域都会受到人为或灾害的冲击和影响,一旦受到冲击,就是灾难性的,我们现在不管从法律层面还是技术层面去考虑信息安全都需要长期做很多筹备工作。

  第三,信息的共享,因为现在政府部门、区域以及条块分割,造成信息不共享,尤其是民生方面,如教育、医疗、食品安全等信息的共享是非常重要的。不过,目前的趋势是在逐步完善,比如很多城市成立了一些大数据部门,至少希望能够让政府的管理数据实现共享。


编辑:liqi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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